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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摄影师们拍下了神奇动物,也拍下了它们消失的绝望

作者: 新时代摄影网
发布时间: 2019-10-29
浏览量: 1253
你可听说过一本名为《濒危》的摄影集?

翻开这本摄影集,一只只野生动物好像在看着你,眼睛里有话要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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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,它们正濒临灭绝。

树穿山甲,由于屡禁不止的盗猎和贸易,数量一直在减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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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魈,它的肉在西非被认为是一种美味,生存面临威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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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豹,不仅栖息地被人类活动破坏,还不断遭到非法捕猎。

更让人难受的是白犀牛。

中文版的出版时间比原版要晚两年,就在这两年间,书中拍摄的最后一只雄性北部白犀牛Sudan已经离开这个世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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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它曾被40多位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守卫,尽管人们千方百计地留下它的精子,但Sudan年事已高,精子质量差,而且仅存的两只雌性北白犀也早已过了生育年龄。

这几乎是断了这个物种繁殖的希望。
《濒危》出自英国摄影家Tim Flach之手。
他花了两年时间,跑遍世界各地,用拟人化的手法拍摄了大量野生动物,最终才选出180幅集结成书。
他在开头写道:这本书的名字叫“濒危”,但,什么濒危?
如果环境照这样恶化下去,濒危的不只是动物,还有我们。

拍得越多越感到紧迫

在中国,通过影像为濒危动物发声的摄影师也有不少。

早在90年代,生态摄影师奚志农就拍到了鲜为人知的滇金丝猴,保住了它们的森林栖息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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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还在可可西里发回大量藏羚羊被屠杀的真实影像记录,引起了全国观众的强烈反响。

“大自然不会说话,野生动物不会说话,我想我的影像可以替它们说话。
2004年,奚志农成立“中国野生动物摄影训练营”,培养了数百位摄影师。
直至今天,训练营已走过了十五个年头。
在营员之中,几个爱好摄影的年轻人,从对野生动物毫无接触的经验,到走上了用摄影保护动物的道路。
比如张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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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,张强虽然没机会接触野生动物,但他很爱看《动物世界》。

这些从国外泊来的野生动物故事让他对动物充满好奇。
他开始为动物园里的孔雀感到心痛。
在西安动物园,孔雀是“鸟语林”的主角。
很多人不知道如何欣赏它的美,就把手伸进围栏,使劲地拽孔雀的尾羽。
张强就看到过一只雄孔雀开屏,露出的尾羽都是残缺的。
他心里难受,却不知道怎么才能保护它。
后来,张强喜欢上摄影,在到处拍摄的过程中,他遇到了更让人气愤的一幕。
那是2011年的冬天。
陕西周至的小村子里,大家都在围观耍猴戏的动物表演。
猴子被逼着不停表演和讨钱,一整天下来,疲惫不堪。
它想罢工,耍猴人竟拿出一个铁面具套在它头上,又拿出鞭子抽打,打得头破血流。
那一刻,周围的人都在哄笑。
张强意识到,自己可以拍下这些野生动物的现状,做一些实际的事情帮助它们。
他参加了训练营,还利用业余时间前往各大自然保护区,拍摄了大量野生动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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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中一张在可可西里拍摄藏狐的照片,还获得了美国国家地理摄影大赛中国赛区自然类三等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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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拍得越多,他就越感到时间来不及。

毕竟随着经济发展,自然环境变得实在太快了。
在陕西,前几年野生朱鹮的栖息地还在,到了2017年树林就被砍倒。
大型机械在河道内挖沙子,朱鹮们都无法在河里捕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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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地人的日常生活用水都依赖这条小河,机械动工之后,他们和朱鹮一样不好过。

如果环境被破坏,受伤害的不只有野生动物,还有人类自己。
张强觉得自己不能停下来。
每当背着沉重的器材在野外追寻、守候时,他内心都在想:
既然爱,就要坚持到底。
让更多人通过镜头看见,让更多人通过影像与自然连接,这一切就有意义。

改变之路还很漫长

除了张强这样的摄影爱好者,训练营也有专攻摄影专业的学生。

张程皓就是这一类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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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身高190厘米的摄影专业研究生,被称为“90后摄影疯子”,据说他能手持近4千克的镜头,一路携带着爬山追踪野生动物。

张程皓16岁就迷上了野生动物摄影。
当时,爸爸妈妈都觉得这是玩物丧志,不务正业。
但在听过一场奚志农的讲座,参加过一回摄影训练营之后,张程皓就痴迷于这个神奇的领域,以至于本科和研究生都选择了摄影专业,无法自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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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学四年,在“自然环境很差”的校园里,他拍到了四五十种鸟类。

在学生宿舍背后一片未动工的荒地里,他拍到了每天叫声此起彼伏的青蛙。
“老师们强调,要关注我们身边的自然。张程皓说,“并不是说野生动物摄影就必须要去非洲,必须要去可可西里,其实在我们身边,就有很多自然界的小动物。
有一次,他在宿舍阳台上休息,突然就看到那片荒地上出现了一只雉鸡。
没想到在如此荒凉的地方,周围也没有山地和林子,竟也有这种小动物存在。
一开始,张程皓还猜想这只雉鸡只是迷路了,或者谁放生了它才扔在这。
后来他发现,荒地上不止一只雉鸡,他们是相对完整的小种群。
“有两只雄的,还有四只雌的,经常在那边活动。”
它们还孵出了小鸡。
从雉鸡们求偶到繁殖,张程皓足足观察了一整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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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,为了守着天刚亮就出来活动的雉鸡,他彻夜地等待。

只要能拍到野生动物,就一点都不觉得辛苦。
到了野外,困难更多。
就在前几天,他拍摄时就被蜜蜂蛰了一下,“我都已经很无所谓了,习以为常了。”
最严重的一次受伤是2013年。
那次,张程皓在陕西秦岭拍川金丝猴,下山时,他摔了一跤。
相机和器材是必须保护的。由于双手没有扶住,他摔到腰椎骶骨骨折。
在从事野生动物摄影的9年中,一些积极的影响已经发生。
一个朋友说,我原来见到带翅膀的都统称为鸟,见到水里游的就统称为鱼,见到体型比较小的就统称为虫,(看到照片之后才发现)原来大自然那么有意思,有那么多变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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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个跟他一起玩的初中同学,受他影响,高考时选择了生物专业。

但对大多数人而言,要改变他们的认知,路还很长。
今年3月,张程皓在广西拍猴子,打上一辆车,和当地的司机聊天。
谁知道,当司机听说张程皓他们要过来拍猴子时,第一句话就问:
你能搞到猴子吗?你能搞到,就卖给我们吧。
或许是当地人认为猴脑可以治病,导致猎杀和买卖不断。
“野生动物摄影要做出一点成绩,不是五年十年的事儿。张程皓在一次采访中说,“但这不是不去做的理由。正如奚老师三十多年如一日的坚持,他做到了。希望我自己也能坚持下去。”

每一个生命都相互影响

如今,中国的濒危物种,绝大多数都已被逼退到人迹罕至的绝境之中。

相比从外地过来拍摄的摄影师,本身是原住民的影像记录者更懂得当地流传的自然故事,也更能理解野生动物的困境。
桑吉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九寨沟原住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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伯父是个摄影师的他,从小耳濡目染,接触摄影全靠自学。

每次进九寨沟拍摄,桑吉总要用掉大量的胶卷。工资虽然不够,但桑吉从未想过停下记录。
那段时间,他总是随身带着小本子,记下每张照片拍摄时的参数,再一一对照冲印出来的照片分析。
经过日复一日的学习,桑吉镜头中的九寨沟越来越有灵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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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,他成为九寨沟的专职摄影师。

作为原住民记录者,当地的民间传闻有助于找到从未被记录的物种。
比如民间故事说,雪豹是岩羊生的,黄喉貂是麝生的,那么既然能看到岩羊,自然就能找到雪豹;有麝,自然就能找到黄喉貂。
更好玩的一次,是一个流传已久的传闻说,有片林子闹鬼,傍晚时总能听到“鬼”叫。
“嘘~”“嘘~”,寨子里的人都不敢去。
只有桑吉想,这是不是某种动物呢?
他带上装备到那里静守。
等到下午六点多,他终于听到了传说中的“鬼叫”声。
循声望去,原来是一种被认为可能存在,但从未被记录过的黄腿渔鸮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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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兴奋地记录下这一画面。

长久以来,桑吉一直保持着“万物皆有灵,山有山神,水有水神”的自然观。
这句话说的不是神明,而是在自然之中,每种生命都有其自然规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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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是一棵小小的苔藓也不是独立的。

它和周围的每一个生命相互影响,继而与万物相连。
一叶草木、一滴雨露、一声鸟鸣、一缕流光,桑吉的足迹踏遍九寨的山水村寨,用摄影为我们打开了一扇了解自然的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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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动物保护专家Jane Goodall所说:

唯有了解,我们才关心。
唯有关心,我们才会采取行动。
唯有行动,生命才会有希望。
来源:公益君